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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陌生境地」釋經學 ── 作我所當作的,聖經如何容我做回自己
克萊布(Larry Crabb)翻譯:余玉屏

忘記如何吼叫即是忘記了自己
我又再身處於一個陌生境地。我這樣說,是指某些事情叫我放慢速度,叫我得以看見自身的處境。
我常常都在一個陌生境地,不是麼?這地非我家。如果我的靈魂覺得人世間是個安樂窩,我顯然是得了屬靈的頑疾。
每一個人在這世途中,無論走哪一段路,都應該感到陌生。最少每一個自我意識強的人,都應該感到一種茫然的抽離感,就像在你旅居的第五間酒店房間內,深夜二時醒來,思考著自己身在何方一樣。唯一你肯定的是,這地非你家。
這是必然的,原因很簡單,就是只有心靈滿足才能叫我們全然領略自己的人性,可是,這世界無法滿足我們內心最深的渴求。若有人相信自己已是全然滿足,或者相信有一天他們會達到這個境界,他們都是一些不認識自己心靈的人。他們好像困在動物園久了的獅子一樣,早已忘記如何吼叫,現在的生活是一日三餐、每月見一次獸醫,所有森林的記憶盡都丟失了。
柯彼得(Peter Kreeft)明確地指出,「無論在何時何地,也無法找到任何人或事,可以滿足那存在於人心裏的渴求。」1
我會這樣說:在回家的旅途上,踏進一個冷漠的國家,旅客在那裏不能找到一個叫他感到安全和安舒的地方。可怕的是認為自己已到達目的地(即使這想法只是突然閃過),但其實自己還停留在那裏。更可怕的是發現自己還未回到家裏,並且失去了自己是有家可歸的盼望。
第一個危機(認為自己已回家)與第二個危機(擔心自己無家可歸)同樣真實。很多人自出生後開始上路,卻過早便安定下來,窮一生的精力,把自己的鐵籠粉飾為家。就是這一群人(他們的數目很龐大,甚至分佈各教會),不顧一切地去說服疲憊的旅客,加入他們那情操高尚的歷險,企圖把世界粉飾至完美,並放棄所有對未來新天新地的天真夢想。加入的旅客,慢慢都忘記了如何去吼叫。
在我看來,忘記如何吼叫即是忘記了自己。活出本我是我心所願,只盼能做回自己,與其他懂得自己是誰的人,一起活著一起去愛,一起去付上自己所有活潑的、人性的、美好的,同樣受惠於別人所付上的,並為著大眾的好處,傾出自己的才能和資源,與他人分享。
純粹是這個渴望,支持我仍留在這陌生境地。我知道這不會實現,我最想要的,我永不能在這世上(至少不能完全)享受得到。因此,我抗拒那喚我去忙著處理緊張、失敗和失望的追魂警報,為了去彌補潛藏在我靈魂裏那伊甸園的原始記憶。
這項工程毫無意義,並且注定失敗。我要向前看,而不是回頭望;在這世界我要繼續前進,不是要安定下來。無論有誰去做些甚麼令這個世界更美好(當然我們應當做到最好,卡繆〔Camus〕在《瘟疫》〔The Plague〕裏的醫生也應當與疫症戰鬥),無法改變的事實是,無論何時何地,也無法找到任何人或事,可以滿足我心裏的渴求。
忠於自己的真實本性
當我明白這一點以後,每當我走進那個長存的陌生境地,我逐漸醒覺到,其實我不單想活出本我,我更想找到自有永有的那一位,因為唯有祂可以給我生命、容我吼叫、讓我活下去,並使我向前進,直至我一天能歸家。
不論何時,當我單純地渴望存在,工作的疲憊總是追趕著我,於是我便停下來休息。這時,我便發覺自己身處陌生的境地。
我感到孤單。在我們旅居的冷漠世界裏,哪裏可尋到靈魂互通的團契?肯定的是,你不會去找那些不認識自己的心靈、把世界看為家、誤以為自己是原居民的客旅。這些人是我們佈道的禾場,不是同伴。
同伴就是那些反而視空虛為正常、健康的旅客,因為那正好顯示他們忠於自己的真實本性、忠於神為他們所預定的命運。只有旅客才能自在地活在世上,卻不為這世界而活;縱然如此,卻仍然盡力使這世界變得更美好;在這世上不斷活出本我。
我想大部分《靈深一席談》的讀者也會對「陌生境地」這想法產生共鳴。事實上,我們察覺到自己離家的狀態,盼望能省察到神就在我們的內心,也在我們的周圍,以致我們就能體驗在家的滋味。我們接納自己不完美的狀態,這成為我們前進的動力。我們也想忠於自己在世上的使命,以致能把最深層的自己好好表達出來。
因此,我們在長路上一起漫步,也偶爾一起一邊呷著咖啡,一邊談天說地。
現在想與大家談談的題目是,當我們在陌生境地裏,聖經擔當一個怎樣的角色?聖經如何能擦亮我們的眼睛,助我們看清楚自身的景況,並加添我們的力量,助我們在黑夜裏向著未知的未來前進。這是怎樣的一回事?我們的終點在哪兒?怎樣才可到達?聖經、聖靈及屬靈群體融合一致,燃亮我們的前路,催促我們前行。
但聖經不會活起來,化成明燈或動力,直至我們不再努力為此世界而活,唯有我們定意為著來生而調適我們今生的生活,聖經才會活起來。
當我看見自己身處的陌生境地,也接受了眼前的現實──就是這世界無法滿足我與生俱來的飢渴,這裏沒有吃的──我迫著要作出選擇。這人人都想逃避的生存實況,迫使我們去作出生存的抉擇,我們卻總天真地以為可以逃避抉擇。
我們可以選擇去否認自我的本性(我是為著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而生的)及命運(感謝耶穌,我向著終點進發,但不是現在就到達),然後為了順應世界,便按這世界的標準,變成一個負責任的工人。我們也可以選擇去接受自己的本性和命運,與神同在,不是以公民的身分順應這世界,而是以一個有愛心的陌生人這身分旅居世上,不求甚麼,只求跟著那位懂得我、把我安置在這世界的神,按著祂的旨意彰顯祂的國度,直至祂回來把自己的工作完滿;並在過程中認清自己的真實本相。
當我調較我自己、我的世界觀及期望,按著基督教的教導去否定世界是終極家園這個幻象,我便要面對一個痛苦的現實:除非我死了,否則我沒法感受到我被造而有的感覺,也沒法活出完整的生命。
為了調適自己在世上的步伐,我得坐下來,對自己說:「我不屬於這裏,但我在這眼前生存之地,最少還要逗留些日子,因此我得好好盡責。」
問題是:在這個國家,別人期望我發揮作用,去滿足別人的期望;但在神的國裏,我是自由的,可以自由自在表達真我。
順適世界,無可避免要按它的價值觀念而活。個人的享樂是這世界上至高的價值,那是一種得著滿足感和快樂的個人主觀經歷。要實踐這價值觀,人要成名、要靠美貌或幽默或聰明或地位去得到高人一等的權力,並以財富或別人的認同去證實自己的價值。
在這世上,我們不能僅僅活著,卻一定要幹點甚麼。為了證明自己的用處,我們不斷做著對的事、做基督徒當做的事、合乎道德的事,如反墮胎、反色情事業等。我們以為自己在尋找自己,其實卻是迷失了自己、丟失了靈魂和生命。
天堂的公民
梅頓(Thomas Merton)能提供一個更好的出路給我們。他的著作《在行動的世間默觀》(直譯;Contemplation in a World of Action),書名實在是了不起,但我想其實也可加個副題:在工作者的世界裏學習做自己 (Learning to Be in a World of Doers)。在書中,梅頓這樣說:
修士不靠工作來為自己及自己的價值下定義。某程度上說,他應該是「無用」,因為他的使命不是「作工」,而是要「作為」屬神的人。他不是為要完成一個特別任務而活,生命本身就是他的任務。這就是說,修院主義的目的,是要孕育生活素質、某程度的覺醒、深邃的意識,一個超越物質、充滿愛慕的天地──一個不能在營役的生活中找到的地方。2
我覺得梅頓所說的正是一個陌生境地,那就是你活在一個看重生產力的文化裏,而你卻追尋一個看重生命存在本質的文化。我看,即使我們是活在一個獎勵人的作為多於人的本質的文化環境,我們仍可以在自己的心裏,或是在一些朋友的圈子裏(教會可以嗎?)去營造另一個文化空間。
但這實在很困難。所以,有很多基督徒不自覺地選擇了選擇一:他們調校自己以適應世上的生活。最大的悲哀是,他們為了建立家園,為了鞏固友誼,為了減輕痛苦,為了找尋意義和價值而不斷工作。然而,他們不知道,如果他們先去做回自己,與神同行,不為世界卻為自己在世上的旅程而調整自己,他們就能達到目的,並且會做得比之前更好。這就是選擇二。奧古斯丁說得對,人有了天堂的公民權,在地上便能作更好的公民。
未能好好做回自己就去作工,只會得出屬血氣的果實。但與神相連而湧流出來的事奉,就能讓你做回自己,從而結出豐碩的屬靈果子。
我發現到我是多麼容易溜回去選擇一(順從於這世界的標準:「做好事」(doing good)勝於「做好人」(being good),看重生產力過於存在),然後以為耶穌就是這樣。我們致力實踐的基督教,把我們變成那拼命作工的人(human doings),而非讓我們做回那實存的真我(human beings)。
相信你都聽過這些富壓迫感的挑戰:你為耶穌做了些甚麼?你今天向誰作了見證?你是否正在進行屬靈操練?是否正埋首於塑造靈命的方案?
我聽到了這些聲音就想大喊:「讓我離開!把我從教會救出來!救我脫離這屬靈工廠!我在哪裏可以報名成為修士?」
在這個全人類都置身的陌生境地,我們如能全然面對它,便能說:我感覺到的「屬靈壓力」比以前減弱了。我傾聽居於我心的聖靈,學習辨別哪些是聖靈的聲音,哪些是屬世的公民的聲音──包括一些可能是站在講壇的人。聖靈叫我活出真我,然後按內心渴望的去做,這便是自由。
因此,我的選擇是選擇二──至少在今天,當我確認了自己處身的陌生境地時,這是我的選擇。在這個忙著作工的世界,我希望自己不做一個順從者,不用再覺得別人叫我幫忙時,我一定要盡義務去回應;不再以為電郵、電話或別人的演講邀請,我都有責任一定要回覆。
我開始嘗到聖靈所賜的自由。漫步於長街、或長時間坐在火爐前,享受與神同在的特權。我開始明白活出真我如何能把我所做的變得豐盛。耶穌在世上的作為,與祂愛神愛人的本相一致。祂並非不事生產,卻是把救贖人類的工作放在祂的成就列表上。
我們不須擔心專注活出真我多於作工,會減低我們的工作效率、或對別人的需要不再有敏銳的觸覺或責任感。相反,我們會更自由地結出屬靈的果子,因為在基督裏活出真我的過程,就是靈命成長的過程,而靈命成熟的人會結出屬靈的果子,就算他們看似做得最少。
我在這裏發現了一個原則:只顧做而忽略內心的人,會得出好的工作成效,在現世裏會被看重,但到最後的日子,他所做的一切卻會顯得無關重要。但好好做回自己後才去作工的人,工作是生命的流動,能取得永恆的果效。這些果效在現世裏會被輕看,我們也許會叫那些想我們做東做西的人失望,但到最後的日子,這些果效會被視為真正有價值。有甚麼比聽到祂對我們說「做得好」更重要?
結論是:我們當做的事只有一件,就是活出自己。在這裏,聖經就擔當了一個重要位置。(終於入到正題了!)
塑造心靈的大能
屬靈操練有其不可或缺的重要位置;屬靈導引是基要的部分;屬靈群體就是確保靈命成長的土壤。但唯有聖經是神確切的話語;只有聖經才能把「祢」揭露出來,也唯有「祢」才能使我成為我心中一直渴望的「我」。唯有聖經才能說服我認清自己的本相和命運;唯獨它能夠幫助我去抗拒選擇一──順適世界,並決定選取選擇二──為在世的旅程調整自己。
很多基督徒,尤其是像我一樣比較保守的、口裏常愛說聖經無誤或強調歷史文法釋經法的一群,大都無法找到一個讀經方法,讓我們能單純地與神同在、聆聽祂的聲音。有好幾百年的時間,我們醉心於研經的技術細節,以為這樣有助我們掌握聖經──彷彿神無限的話語是可以掌握一樣──以致我們不能體會被活潑的真道(即神)塑造心靈的大能(soul-shaping power)。
至於那些十足的現代信徒(我是指那些貼近後現代思維較優良之處的人),他們分析文化、關心世界的需要、評估世人的滿足度及幻滅的覺醒度,然後走到聖經那裏──在那本已被舊式信仰大肆消耗的聖經裏──找到一個被扭曲了的信息,來配合他們的文化議程。
以上兩種對待聖經的途徑,在屬靈方面而言,都是反塑造而令人殘缺的,兩者都不能把我們帶到聖經面前而俯伏。唯有心靈深處的謙和與渴慕,才能叫我們以單純的心就近聖靈。同樣,兩者無法讓我們以這樣的禱告來到聖經之前:「幫助我以『真我』祈求,並能聽見『真祢』」。
最重要的是,讀聖經是一個與神同在的獨特經歷,人甚麼也不用做,只是去享受與三一神的對話。透過聖經,聖靈訴說有關耶穌的事,耶穌把父顯出來,父告訴我們要聆聽聖靈,而聖靈訴說有關耶穌的事,耶穌把父顯出來……
但這又如何發生?當我帶著身處陌生境地的意識翻開聖經時,我感受到自己內裏渴望認識神的強烈訴求,渴望聽到祂的聲音,渴望活出那個祂創造、救贖的真我,使我能對抗那呼喚我去順應這世界的誘惑,更忠誠地邁向下一站。
這個渴望在我心裏燃燒,引出了兩個向文本發出的基要問題:
問題一:神在想著些甚麼?祂看見我的景況、我的失敗及我的夢想,會有甚麼看法呢?
問題二:我心裏的景況怎樣?神看見些甚麼?在哪些方面,浮現出我更加看重神,多顧及祂有甚麼的心思意念?在哪些方面,浮現出我更加看重自己,多顧及如何把自己的現況變得稍為舒服一點,好讓我能享受?(牧師想把自己的教會在數字上提升,是拓展神的國還是自己的國?)
這兩條問題比起其他我曾嘗試過的詮釋方法,更能令我在聖經裏經歷到聖靈塑造靈命的能力。
當我在神學院教授輔導課的時候,我在課程中加入了「輔導員的釋經學」。我記得曾對學生說過大致這樣的話:「如果你不知道神的心意,如果你一點兒也不知道祂在你的內心,和在你受導者的內心所看見;或是在對話中,你無法辨識祂要對你們倆說些甚麼;那你就不能理所當然地稱自己為一個合乎聖經的輔導員。」
我們不單在安靜、獨處中才能知道神的心思、透視人心、聽見神跟人的對話。我們得以知道、看見及聽到祂,主要是因為我們浸淫在那66卷書裏,而這些書卷是由不同的作者、透過神獨特的啟示寫成的。
我認為神想我們所有人都知道,這世界非我家,我們活在世上,只是一個通往真正家鄉的旅程。因此,我認為祂寫了那本書,來指引我們在世的旅程。我活在一個承諾我做好事便能獲得滿足、卻沒有履行承諾的世界,因為只有神能滿足我的慾望。我很想知道,在這樣的情況下,我如何能經歷神的同在呢?一路走來,我怎樣去處理內心那空虛的感覺、旅途上的挫敗和孤單,還有那些無可避免的沮喪和失望?
我的結論是,對於這些問題,權威的答案就在聖經裏,因為它是智慧之源,又是唯一令我安心相信它是來自神的。然而,我該如何解讀它?
陌生境地頓時變成了高山之巔
讓我在這裏介紹一個詮釋聖經的簡單方法。這方法旨在叫人聆聽神的聲音:祂呼喚我到祂跟前,然後告訴我在遠離天家的世上日子,應如何生活。我在25年前開始嘗試這個方法,一直覺得很受用。
首先,要懂得分辨「直線釋經法」與「公路釋經法」。不要以為每一篇經文只有單一意義,這使你受制於簡單的命題之內,把內容裁減至一個易於管理的框架。不要為經文的解釋設定界線,以為在界線之內可以找到經文的所有意義。如果你這樣做,就會成為一個分析數據的科學家,而非尋道者。
嘗試把經文意象化,看為一條公路,一條滿有意義的高速公路。當然,文法、文化、語源、語境及作者意圖等都是要尊重的邊界。若想把神放置在經文裏的意義釋放出來,我們確實需要付出努力、認真研究,但可輕鬆地帶著神聖的想像力,把經文看成可以開採的豐富寶藏。
謹記你正在閱讀天父的祝福,或猶如一封丈夫寫給你的情書;你也是在聆聽按聖靈節拍而寫成的詩歌與音樂。你不僅是一個課室內的學生,更加是一個參與對話的朋友。神在說話,並且邀請我們回應,與祂對談。最為可悲的是,我們就像閱讀電話簿或修理說明書一樣,去閱讀聖經。聖經不單是可學習和應用的資料,更是一個與神對話的機會。你要一面禱告一面讀經,才可體會聖經的真義。真摯的禱告是一次對話,讓我們能經歷神。
公路釋經法打開「有邊際」卻闖進自由自在的想像領域的大門。讓我們以這釋經方法,再回答之前的兩條問題,不過今次是以一個稍為不同的角度去演繹。
問題一:我看經文的時候,神會在意解答我哪些問題?我實在太愚蠢,與那肉眼不能看見的真象太過脫節,祂的道路於我來說實在太過高超,以致我不清楚在當下的處境中,應提出甚麼問題。我認為讀聖經首要注意的,是要在思維轉換及觀點上持開放態度。
舉例說,如果我那十多歲的孩子很反叛,神當解答我這個疑難:「我應怎樣做才能把他教好?」只要我一直提出這個問題,我就不會有興趣去讀俄巴底亞書或是使徒行傳。我會放下聖經,走到書店去找一本能給我實際和真正幫助的書,一本人寫的書。
但當我發現神會回答那些祂希望我提出的問題,我便拿起聖經。我看見的是,祂竟回答了一條比我的問題更好的問題。例如,我怎樣可以從神支取能力,讓孩子看得見基督。我不應有其他目的,而應只是為求討神的喜悅,使自己全然歸向神,以祂為中心,無論我的孩子有甚麼反應──即使他最終要坐牢或是自殺。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思維轉換,它是由聖經所主導的,塑造我的靈命。
問題二:當我坦然面對生命,生命要向我提出甚麼問題?我的確有很多問題,但全部問題都環繞著我當如何為了下一站而調較我今生的旅程,而非我當如何去適應這世界。
我的媳婦剛剛不幸流產。我愛她,也愛我的兒子,我為他倆而哀傷。我該如何與他們一起、堅固他們的信心?至少討神的喜悅?昨夜,我就是這樣一邊想著這些問題,一邊讀了約書亞記的頭五章。
我平靜下來,心裏不再抓住任何不屬於神的東西。亞干的罪就是一個負面的例子。當我與他倆傾談的時候,我感到自己輕鬆多了,而且更冷靜、更有盼望。
「陌生境地」的釋經學──是我給這個有助塑造我靈命的方法所起的名稱。這方法基於一個假設:神寫這本書,是為了要回答那個包含所有合理問題的疑問:我〔神〕可怎樣把罪人潔淨,預備他們去參加派對?
這問題裏潛藏了其他數以千計的問題:神怎樣把三一神關係的節拍,放在我充滿偏執雜音的心上?當我的生命破碎時,當事奉變成繁忙雜務多於喜樂時,當情緒失控時,神如何加給我力量去享受與祂一起的時光?這墮落星球上充斥著各種低劣的誘惑,神怎樣助我抵抗這些逸樂?神怎樣助我以客旅身分居於這裏,享受與其他客旅同行,並以愛心邀請其他人加入我們的行列,一起前往一個更美的家鄉?
當我專注於這個問題──這個因祂的慈愛,早已被解答了的問題;當我看見我在生命裏所提出的每一個疑問,其實都連於祂早已在聖經裏回答了的那個問題時,我的陌生境地就頓時變成了高山之巔。當我站在那裏,透過聖經的望遠鏡去觀看,我看到但丁 (Dante) 所看見的那個明亮山峰。我不斷努力,提出一些好問題,在神的話裏找到答案,然後我在靈命成長的過程中,繼續前進。
註釋:
1. Peter Kreeft, In The Riddle of Joy. Michael H. MacDonald and Andrew A. Tadle, eds. (Grand Rapids, MI: Eerdmans, 1989), 250.
2. Thomas Merton, Contemplation in a World of Action. (Notre Dame, IN: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, 1998), 9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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